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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庭前两梧桐,肤寸手所掇。岁月曾几何,直上殊挺拔。

    峨峨双幡幢,云汉相摩戛。谓言召南棠,百岁辞剪伐。

    独嫌清秋夜,障我中天月。星辰互蔽亏,胸次不得豁。

    意欲稍去之,惜此方薆郁。飓风忽西来,势倒沧海竭。

    屋瓦尽飞扬,行道多颠蹶。挺然与风争,倔强蛟龙跋。

    终然不自持,划若崩山坼。杜陵惜楠树,我意亦恍惚。

    信哉昌黎言,木高风必折。勿言势崔嵬,蝼蚁中潜穴。

    似闻崇明沙,滨江马陀窟。万室随江流,老少多漂没。

    公胡久彷徨,为此良咄咄。翻惜堂搆初,不种松与柏。

    太湖有奇峰,倚插半天里。风雷忽失之,何年飞堕此。

    五色依然过眼迷,常时文彩映玻瓈。谁能灭没空骊牡,又是连蜷赋彩霓。

    七里滩摇江月冷,四明山压海天低。自惭未得为知己,临别新诗亦漫题。

    摘笆看火,摘笆看火。星星早不灭,炎炎炽其那。吴宫已成灰,阿房亦焦土。

    摘笆看火。

    山头一片石,石畔几株树。下有幽居人,结庐与同住。

    木石不解语,亦复何所知。相看两不厌,终岁还自怡。

    石吾甚爱之,千古无缁磷。木有岁寒心,冰霜见苍润。

    二物岂吾徒,对之德堪进。方今构明堂,傍求柱础材。

    夫君久居此,乃独胡为哉。

    家藏无长物,犹有一张琴。独抱中空节,能含太古音。

    老来唯信手,妙处不传心。归去北山北,秦筝世所钦。

    《易》之《泰》:“上下交而其志同。”其《否》曰:“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。”盖上之情达于下,下之情达于上,上下一体,所以为“泰”。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,上下间隔,虽有国而无国矣,所以为“否”也。

    交则泰,不交则否,自古皆然,而不交之弊,未有如近世之甚者。君臣相见,止于视朝数刻;上下之间,章奏批答相关接,刑名法度相维持而已。非独沿袭故事,亦其地势使然。何也?国家常朝于奉天门,未尝一日废,可谓勤矣。然堂陛悬绝,威仪赫奕,御史纠仪,鸿胪举不如法,通政司引奏,上特视之,谢恩见辞,湍湍而退,上何尝治一事,下何尝进一言哉?此无他,地势悬绝,所谓堂上远于万里,虽欲言无由言也。

    愚以为欲上下之交,莫若复古内朝之法。盖周之时有三朝:库门之外为正朝,询谋大臣在焉;路门之外为治朝,日视朝在焉;路门之内为内朝,亦曰燕朝。《玉藻》云:“君日出而视朝,退视路寝听政。” 盖视朝而见群臣,所以正上下之分;听政而视路寝,所以通远近之情。汉制:大司马、左右前后将军、侍中、散骑诸吏为中朝,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。唐皇城之北南三门曰承天,元正、冬至受万国之朝贡,则御焉,盖古之外朝也。其北曰太极门,其西曰太极殿,朔、望则坐而视朝,盖古之正朝也。又北曰两仪殿,常日听朝而视事,盖古之内朝也。宋时常朝则文德殿,五日一起居则垂拱殿,正旦、冬至、圣节称贺则大庆殿,赐宴则紫宸殿或集英殿,试进士则崇政殿。侍从以下,五日一员上殿,谓之轮对,则必入陈时政利害。内殿引见,亦或赐坐,或免穿靴,盖亦有三朝之遗意焉。盖天有三垣,天子象之。正朝,象太极也;外朝,象天市也;内朝,象紫微也。自古然矣。

    国朝圣节、冬至、正旦大朝则会奉天殿,即古之正朝也。常日则奉天门,即古之外朝也。而内朝独缺。然非缺也,华盖、谨身、武英等殿,岂非内朝之遗制乎?洪武中如宋濂、刘基,永乐以来如杨士奇、杨荣等,日侍左右,大臣蹇义、夏元吉等,常奏对便殿。于斯时也,岂有壅隔之患哉?今内朝未复,临御常朝之后,人臣无复进见,三殿高閟,鲜或窥焉。故上下之情,壅而不通;天下之弊,由是而积。孝宗晚年,深感有慨于斯,屡召大臣于便殿,讲论天下事。方将有为,而民之无禄,不及睹至治之美,天下至今以为恨矣。

    惟陛下远法圣祖,近法孝宗,尽铲近世壅隔之弊。常朝之外,即文华、武英二殿,仿古内朝之意,大臣三日或五日一次起居,侍从、台谏各一员上殿轮对;诸司有事咨决,上据所见决之,有难决者,与大臣面议之;不时引见群臣,凡谢恩辞见之类,皆得上殿陈奏。虚心而问之,和颜色而道之,如此,人人得以自尽。陛下虽身居九重,而天下之事灿然毕陈于前。外朝所以正上下之分,内朝所以通远近之情。如此,岂有近时壅隔之弊哉?唐、虞之时,明目达聪,嘉言罔伏,野无遗贤,亦不过是而已。

    毛公已去有仙坛,眼见亭台欲到难。翠壑苍厓增惝恍,玉芝瑶草长阑干。

    洞无金钥谁能闯,井有灵砂尚可餐。传语仙翁莫终弃,当时鸡犬从刘安。

    重明瞻丽正,弘治建初元。圣作群方睹,星流使节奔。

    费蒙颁道里,便喜过家门。书日方三接,寒暄岂一言。

    趋庭尝独立,加饭为平反。王事真无暇,亲恩亦未谖。

    银鱼羞笠泽,彩鹢动湘沅。石建裙方涤,王延被未温。

    法冠惊豸立,官诰讶鸾鶱。乡里恩光满,人生乐事繁。

    莼香莫留恋,厩吏候行轩。

    四海文章伯,三朝侍从臣。世方迟至理,天遽夺斯人。

    冲漠高难问,烦冤臆少伸。道从元末敝,文向国初纯。

    东里渊源近,天全授受真。正音惊鸑鷟,恢网漏麒麟。

    累踬名逾起,先登气益振。声华当翰苑,德义重儒绅。

    格律唯冲澹,言词自雅驯。时流皆自邶,古制或先秦。

    书法颜公逼,诗篇杜老邻。纶音腾涣汗,碑板照嶙峋。

    讲向东朝切,规从后殿谆。从容天仄听,仁义日前陈。

    内外同瞻岳,贤愚但饮醇。汪洋从挠浊,坚白谢缁磷。

    自不惊荣辱,何缘睹喜嗔。吴山从此重,燕谷镇常春。

    在古无苏子,于今有伯淳。閒情多落寞,要路每逡巡。

    见说年频引,俄嗟岁在辰。九重恩绝等,八座望殊伦。

    尚未酬公议,宁须秉国均。公身今可赎,我分昔尤亲。

    先后官曹接,卑高契谊匀。上陵行并马,待漏坐联茵。

    倡和辞盈帙,招邀醉洽旬。看花常入夜,玩月或侵晨。

    送我清风埭,期公震泽滨。疏闻心独苦,书至泽犹新。

    岂谓终天别,空含两地辛。玉亭盟已散,板屋迹俱尘。

    盛德难为绘,高风不可泯。儒林谁作传,谁刻垄头珉。

    关于诗人
    王鏊

    王鏊

    王鏊(1450—1524)明代名臣、文学家。字济之,号守溪,晚号拙叟,学者称震泽先生,汉族,吴县(今江苏苏州)人。十六岁时国子监诸生即传诵其文,成化十一年进士。授编修,弘治时历侍讲学士,充讲官,擢吏部右侍郎,正德初进户部尚书、文渊阁大学士。博学有识鉴,有《姑苏志》、《震泽集》、《震泽长语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