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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夜叹不为絺绤单,昼嗟不为薇蕨少。

    天弓不肯射胡星,欃枪久已躔朱鸟。

    徐扬复忧羽虫孽,襄汉正病昭回杳。

    力能怀畏未足忧,忧在北极群阴绕。

    天地四时谁主张,纵使群阴入风日。

    日光在天已苍凉,风气吹人更憀慄。

    树木惨惨颜色衰,燕雀啾啾群侣失。

    我有愁轮行我肠,颠倒回环不能律。

    我本孜孜学诗书,诗书与今岂同术。

    智虑过人只自雠,闻见于时未裨一。

    片心皎皎事乖背,众醉冥冥势陵突。

    出门榛棘不可行,终岁蒿藜尚谁恤。

    远梦频迷忆故人,客被初寒卧沉疾。

    将相公侯虽不为,消长穷通岂须诘。

    圣贤穰穰力可攀,安能俯心为苟屈。

    碑文老势信可爱,碑意少缺谁能镌?已推心胆破奸宄,安用笔墨传神仙?

    土膏初动麦苗青,饱食城头信意行。便起高亭临北渚,欲乘长日劝春耕。

    山公昔在郡,日醉高阳池。

    归时夸酩酊,更问并州儿。

    我亦爱池上,眼明见清漪。

    二年始再往,一杯未尝持。

    念岂公事众,又非筋力衰。

    局束避世网,低回绁尘羁。

    独惭旷达意,窃禄诚已卑。

    熙宁八年夏,吴越大旱。九月,资政殿大学士知越州赵公,前民之未饥,为书问属县灾所被者几乡,民能自食者有几,当廪于官者几人,沟防构筑可僦民使治之者几所,库钱仓粟可发者几何,富人可募出粟者几家,僧道士食之羡粟书于籍者其几具存,使各书以对,而谨其备。

    州县史录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万一千九百余人以告。故事,岁廪穷人,当给粟三千石而止。公敛富人所输,及僧道士食之羡者,得粟四万八千余石,佐其费。使自十月朔,人受粟日一升,幼小半之。忧其众相蹂也,使受粟者男女异日,而人受二日之食。忧其流亡也,于城市郊野为给粟之所凡五十有七,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给。计官为不足用也,取吏之不在职而寓于境者,给其食而任以事。不能自食者,有是具也。能自食者,为之告富人无得闭粜。又为之官粟,得五万二千余石,平其价予民。为粜粟之所凡十有八,使籴者自便如受粟。又僦民完成四千一百丈,为工三万八千,计其佣与钱,又与粟再倍之。民取息钱者,告富人纵予之而待熟,官为责其偿。弃男女者,使人得收养之。

    明年春,大疫。为病坊,处疾病之无归者。募僧二人,属以视医药饮食,令无失所恃。凡死者,使在处随收瘗之。

    法,廪穷人尽三月当止,是岁尽五月而止。事有非便文者,公一以自任,不以累其属。有上请者,或便宜多辄行。公于此时,蚤夜惫心力不少懈,事细巨必躬亲。给病者药食多出私钱。民不幸罹旱疫,得免于转死;虽死得无失敛埋,皆公力也。

    是时旱疫被吴越,民饥馑疾疠,死者殆半,灾未有巨于此也。天子东向忧劳,州县推布上恩,人人尽其力。公所拊循,民尤以为得其依归。所以经营绥辑先后终始之际,委曲纤悉,无不备者。其施虽在越,其仁足以示天下;其事虽行于一时,其法足以传后。盖灾沴之行,治世不能使之无,而能为之备。民病而后图之,与夫先事而为计者,则有间矣;不习而有为,与夫素得之者,则有间矣。予故采于越,得公所推行,乐为之识其详,岂独以慰越人之思,半使吏之有志于民者不幸而遇岁之灾,推公之所已试,其科条可不待顷而具,则公之泽岂小且近乎!

    公元丰二年以大学士加太子保致仕,家于衢。其直道正行在于朝廷,岂弟之实在于身者,此不著。著其荒政可师者,以为《越州赵公救灾记》云。

    吾性虽嗜学,年少不自强。

    所至未及门,安能望其堂。

    荏苒岁云几,家事已独当。

    经营食众口,四方走遑遑。

    一身如飞云,遇风任飘扬。

    山川浩无涯,险怪靡不尝。

    落日号虎豹,吾未停车箱。

    波涛动蛟龙,吾方进舟航。

    所勤半天下,所济一毫芒。

    最自忆往岁,病躯久羸尫。

    呻吟千里外,苍黄值亲丧。

    母弟各在无,讣归恐惊惶。

    凶祸甘独任,危形载孤艎。

    崎岖护旅榇,缅邈投故乡。

    至今惊未定,生还乃非常。

    忧虑心胆耗,驰驱筋力伤。

    况已近衰境,而常犯风霜。

    驱之久如此,负疴固宜长。

    朝晡暂一饱,百回步空廊。

    未免废坐卧,其能视缣缃。

    新知固云少,旧学亦已忘。

    百家异旨趣,六经富文章。

    其言既卓阔,其义固荒茫。

    古人至白首,搜穷败肝肠。

    仅名通一艺,著书欲煌煌。

    瑕疵自掩覆,后世更昭彰。

    世久无孔子,指画随其方。

    后生以中才,胸臆妄度量。

    彼专犹未达,吾慵复何望。

    端忧类童稚,习书倒偏傍。

    况令议文物,规摹讵能详。

    轮辕孰挠直,冠盖孰纁黄。

    珪璋国之器,孰杀孰锋铓。

    问十九未谕,其一犹面墙。

    几微言性命,萌兆审兴亡。

    兹尤觉浩浩,吾讵免伥伥。

    因思幸尚壮,曷不自激昂。

    前谋信已拙,来效庶云臧。

    渐有田数亩,春秋可耕桑。

    休问就医药,疾病可消禳。

    性本反澄澈,清田去榛荒。

    长编倚修架,大轴解深囊。

    收功畏奔景,窥星起幽房。

    虚窗达深暝,明膏续飞光。

    搜穷力虽惫,磨励志须偿。

    譬如勤种艺,无忧匮囷仓。

    又如导涓涓,宁难致汤汤。

    昔废渐开辟,新输日收藏。

    经营但亹亹,积累自穰穰。

    既多又须择,储精弃其糠。

    一正以孔孟,其挥乃韩庄。

    宾朋顾空馆,议论据方床。

    试为出其有,始如宫应商。

    纷纭遇叩击,律吕乃交相。

    须臾极万变,开阖争阴阳。

    南山对尘案,相摩露青苍。

    百鸟听徘徊,忽如来凤凰。

    乃知千载后,坐可见虞唐。

    施行虽未果,贮蓄岂非良。

    何殊厩中马,纵齕草满场。

    形骸苟充实,气力易腾骧。

    此求苦未晚,此志在坚刚。

    闽,故隶周者也。至秦,开其地,列于中国,始并为闽中郡。自粤之太末,与吴之豫章,为其通路。其路在闽者,陆出则阸于两山之间,山相属无间断,累数驿乃一得平地,小为县,大为州,然其四顾亦山也。其途或逆坂如缘絙,或垂崖如一发,或侧径钩出于不测之溪上:皆石芒峭发,择然后可投步。负戴者虽其土人,犹侧足然后能进。非其土人,罕不踬也。其溪行,则水皆自高泻下,石错出其间,如林立,如士骑满野,千里下上,不见首尾。水行其隙间,或衡缩蟉糅,或逆走旁射,其状若蚓结,若虫镂,其旋若轮,其激若矢。舟溯沿者,投便利,失毫分,辄破溺。虽其土长川居之人,非生而习水事者,不敢以舟楫自任也。其水陆之险如此。汉尝处其众江淮之间而虚其地,盖以其陿多阻,岂虚也哉?

    福州治侯官,于闽为土中,所谓闽中也。其地于闽为最平以广,四出之山皆远,而长江在其南,大海在其东,其城之内外皆涂,旁有沟,沟通潮汐,舟载者昼夜属于门庭。麓多桀木,而匠多良能,人以屋室巨丽相矜,虽下贫必丰其居,而佛、老子之徒,其宫又特盛。城之中三山,西曰闽山,东曰九仙山,北曰粤王山,三山者鼎趾立。其附山,盖佛、老子之宫以数十百,其瑰诡殊绝之状,盖已尽人力。

    光禄卿、直昭文馆程公为是州,得闽山嵚崟之际,为亭于其处,其山川之胜,城邑之大,宫室之荣,不下簟席而尽于四瞩。程公以谓在江海之上,为登览之观,可比于道家所谓蓬莱、方丈、瀛州之山,故名之曰“道山之亭”。闽以险且远,故仕者常惮往,程公能因其地之善,以寓其耳目之乐,非独忘其远且险,又将抗其思于埃壒之外,其志壮哉!

    程公于是州以治行闻,既新其城,又新其学,而其余功又及于此。盖其岁满就更广州,拜谏议大夫,又拜给事中、集贤殿修撰,今为越州,字公辟,名师孟云。

    雪消山水见精神,满眼东风送早春。

    明日杏园应烂熳,但须期约看花人。

    密竹娟娟数十茎,旱天萧洒有高情。

    风吹已送烦心醒,雨洗还供远眼清。

    新笋巧穿苔石去,碎阴微破粉墙生。

    应须万物冰霜后,来看琅玕色转明。

    关于诗人
    曾巩

    曾巩

    曾巩(1019年9月30日-1083年4月30日,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-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),字子固,世称“南丰先生”。汉族,建昌南丰(今属江西)人,后居临川(今江西抚州市西)。曾致尧之孙,曾易占之子。嘉祐二年(1057)进士。北宋政治家、散文家,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,为“南丰七曾”(曾巩、曾肇、曾布、曾纡、曾纮、曾协、曾敦)之一。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