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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巴山千仞向天横,巴水九折浪澎澎。山水交辉生灵气,涌出堂堂重庆城。

    重庆自古称胜地,物阜风淳人重义。夜雨秋池催诗情,艳阳春风满商肆。

    朝天门上俯两江,征帆片片下瞿塘。月照高楼云影远,风吹深院火锅香。

    一夕烟尘漫天来,千山万水忽成灾。莽莽神州走倭寇,率土分崩究可哀。

    满朝衣冠尽西迁,陪都仓皇聚群贤。民族存亡系于此,砥柱巍然欲擎天。

    号令三军共生死,国旗高扬悲歌起。忍看危局沉沦中,要挽狂澜险恶里。

    倭儿踏血陷夷陵,战刀西指杀气腾。必灭陪都而后快,遂教长空飞铁鹰。

    铁鹰蔽空来复去,一时炸弹倾如雨。浓烟腾空走雷霆,烈火遍地殊可惧。

    火中焉能辩街衢,满城血光照废墟。夜来处处闻号哭,国破家亡痛有馀。

    触目尸骸相撑拄,残肢横斜道路堵。多少平民弹下亡,骨肉顷刻化为土。

    试向朝天门下过,狼籍一片可奈何。两岸茫茫成火海,大江滔滔涌血波。

    从此肆虐连日夜,火球毒弹淩空泻。无助最是城中人,每闻警报即惊诧。

    防空洞中灯如豆,万民仓卒此中走。父老至今记犹新,呜呼痛哉校场口。

    是日敌机忒狠毒,白昼狂炸暮相续。洞中窒息人逾千,可怜隧道成地狱。

    惨状历历举世悲,想像临难肝胆摧。痛哭狂呼苦挣扎,老幼相拥尸成堆。

    三百年来无此劫,此时江水尽呜咽。国仇世世不能忘,志士誓以血还血。

    不怕恶魔逞凶狂,抗战精神炸逾强。远征军向丛林去,飞虎队从太空翔。

    赴汤蹈火死不辞,河山重光会有时。八年血战惊天地,终见敌酋举降旗。

    灰飞烟灭六十年,华夏崛起定乾坤。大厦摩天光闪烁,欢歌动地舞翩跹。

    惟有国耻心骨铭,痛史传与后人评。夜深风吹校场口,犹似当年警笛鸣。

    松林木屋一灯昏,夜半奇谈再再闻。难得联床同此宿,从今长忆亚丁村。

    太原城头雨大作,疾风吹雨垂天幕。驱车大笑出城南,一路昏黑动心魄。

    晋祠都在苍茫中,阶下汪汪成水泊。停车同向门前过,脱履清凉走赤脚。

    风光澹荡一时奇,漫天烟水笼池阁。雨中秋色何萧疏,衰柳枯杨齐摇落。

    庭中古柏独苍苍,如龙腾飞云相托。唐叔圣母望俨然,巍巍犹是旧庙廓。

    想像教化蔚人文,三千年来传脉络。我家巴渝万里遥,瓮山胜迹曾有约。

    岂因天变即相违,冲雨踏波神自若。侪辈生性远圣贤,何况圣贤亦寂寞。

    不如临风一曲歌,飘然来去若野鹤。人生难免雨复风,遇宠不惊辱不谔。

    回看晋祠雨正狂,请从此中识真乐。

    一时粉墨各登场,卖傻装疯作秀忙。大雅正声何处觅,满城听说小沈阳。

    寇氛东来何猖獗,神州陆沉天柱折。一夕烽火遍地燃,映红卢沟桥上月。

    雄狮怒吼气如山,百万义军出边关。慷慨高歌大刀曲,不灭倭寇誓不还。

    旌旗猎猎日色微,台儿庄上战火飞。枪炮齐鸣风云变,鬼哭狼嚎势可危。

    家园转眼成焦土,尸骸枕籍讵可睹。男儿裂眦仰天号,横刀顿作冲冠怒。

    为国尽忠掏肝肺,阵前挺出敢死队。三尺刀锋闪寒光,要劈鬼子头颅碎。

    队长姓李名宗岱,家本山东烟台外。十九学得武艺成,北方军校少壮派。

    是时风静天渐黑,奇兵未许鬼神测。忽如猛虎下山来,大刀翻飞齐杀贼。

    宗岱举刀独高呼,宁死不做亡国奴。左砍右劈入敌阵,刀光闪处血模糊。

    中有一倭剑出鞘,八格牙鲁哇哇叫。两刃交锋斫有声,生死瞬间信难料。

    勇士腾起作鹰姿,淩空舞刀似电驰。一声咔嚓魂已断,污血飞溅湿戎衣。

    归罢无暇论战功,又闻村前炮声隆。大刀未磨甲未解,重上战场挫敌锋。

    天际漫漫走黄埃,敌弹隔阵忽飞来。一目中弹穿耳出,肝脑涂地何壮哉。

    壮哉大难竟不死,辗转救治三千里。陪都新闻传纷纷,独目虎将名遐迩。

    丈夫所思在战场,岂甘伤残久卧床。起望中原烽烟远,壁上大刀夜生芒。

    挥毫疾书坚请战,独目犹堪赴国难。报仇雪恨死不辞,何况手足尚强健。

    库部恤金八百两,分文不受充军饷。临行击楫誓中流,大刀一曲再三唱。

    沙场重到战犹烈,阵前白骨纷如雪。八年圣战不寻常,河山寸寸皆是血。

    壮士百战终凯旋,解甲结庐字水边。六十馀年如一梦,梦中大刀犹蹁跹。

    英雄老去人不识,小巷深处独栖息。惟有年年胜利日,倚杖犹能话往昔。

    我仰英名如传奇,何幸一瞻松鹤姿。头上点点弹痕在,想见当年血战时。

    为我重唱大刀歌,忽如黄河乍扬波。豪气不减出征日,令我慨然泪滂沱。

    群峰隐隐渐黄昏,消尽天边一抹痕。却向山头云树下,遥看海上月儿圆。

    朝唱红豆曲,暮吟红豆诗。红豆云何尔,乃为寄相思。

    昔我陷三峡,逢伊水之湄。怜我沈沦久,时来过竹篱。

    跨涧采红叶,入云觅灵芝。风吹衣袂舞,恍若神女姿。

    不觉心魄动,苦恨相见迟。对月吐心迹,相爱不复疑。

    灯市携手去,贻我红豆衣。谓是多情者,此物最相宜。

    无何狂风起,欲断连理枝。峡江不可住,仓皇赋别离。

    孤身来关外,人海苦驱驰。回望巫山渺,中心忽如锥。

    深宵无人处,抚衣辄泪滋。始悟当时语,多情有如斯。

    而我独辗转,形影何所依。而我独咏叹,风尘何所期。

    惟将此红豆,夙夕摩挲之。

    峡中无日不狂澜,况复洪波涨汗漫。九曲江穿千叠嶂,万重浪送一楼船。

    危峰云破羊群出,野渡风低鸟影还。深谷高山经过了,南津关外地天宽。

    巴山画坛射雕手,握笔独向天涯走。南海苍茫岱岳高,海岳之间传名久。

    一去匆匆十馀年,飘如孤云渺如烟。渝州乍见疑是梦,不信故人到眼前。

    为我一笑解画囊,忽然满目生光芒。日照四海珠玉灿,波摇五湖烟霞长。

    钟馗一怒拔剑起,魏武观海浪迤逦。翠竹挺出风露间,寒梅傲立霜雪里。

    自云别后行路难,天南海北苦往还。风尘荏苒朝复暮,总胜沉沦在故关。

    故关当年浮云蔽,欲留不能去无计。岂是游子忍离乡,梦闻杜鹃辄流涕。

    我亦仰天出门来,异乡灯火独徘徊。篱下何止千般苦,终不愿返巴王台。

    山城夜静月当头,请君同上酒家楼。举杯为君歌一曲,朝天门下水悠悠。

    君王喜怒总无端,谈笑能令六月寒。早毁青山成赤土,长将白骨筑神坛。

    三千劫后花重放,四十年间指一弹。痛史何堪灯下读,分明满纸血斑斑。

    关于诗人

    陈仁德

    陈仁德,笔名虞廷。古典诗人,现代作家。目前,陈仁德是中华诗词学会理事、重庆市诗词学会副会长、重庆市楹联学会副会长,曾任《三峡都市报》、《重庆商报》、《重庆青年报》、《肝博士》等多家报刊的记者、编辑、主编职务。